崔星星，浙江天能新材料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汽车专家述评》2021年十二月刊以"新能源汽车动力锂电池回收助力‘碳中和’"为主题，邀请中汽咨询委委员和行业著名专家以及有实战相关相关经验的优秀公司专家进行撰稿，分为"顶层设计和政策导向"、"先进技术工艺"、"创新商业模式"三大板块，对动力锂电池回收利用产业发展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研究和探讨。非常荣幸邀请到崔星星总经理为"创新商业模式"板块撰稿，探讨国家政策体系下的回收服务网点建设情况、当前退役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点建设面对的问题和挑战以及天能在退役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点建设上的尝试，以期对行业的发展供应借鉴和思考。以下为全文内容：
崔星星：规模化回收服务网点助力退役动力锂电池回收不留死角
引言
从2014年前后新能源汽车在我国逐渐普及算起，至今已是第八年，而动力锂电池寿命一般为5到8年，目前正迎来退役高峰。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六月，我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已达603万辆，2020年我国动力锂电池累计退役总量约为20万吨，到2025年这一数字将上升至78万吨。动力锂电池作为新能源汽车的核心部件，对减少碳排放发挥着至关重要的用途，但是退役的动力锂电池若得不到合理的处置，不仅会对生态环境和人们的生命健康构成重大威胁，有关钴、锂资源严重匮乏的我国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在国家"双碳"目标的推动下，动力锂电池回收利用成为新的产业风口，大批公司竞相涌入，一时好不热闹。
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络作为动力锂电池退役以后开启新生命周期旅程的第一站，是连接产业链上下游的关键一环，有关保障退役动力锂电池的回收时效性、交易便利性有重要的意义。古人云：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假如说动力锂电池回收是一片蓝海，那么回收服务网络就是汇成大海的河流，没有健全的回收服务网络，行业的发展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虽前景广阔，也一定会走向穷途末路。为了引导动力锂电池回收产业健康有序发展，国家近些年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标准和法规，积极推动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络建设。天能为此也进行了一些尝试和探索，在这里给大家做个分享，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一、国家政策体系大力推动回收服务网点建设
1.网点建设要求
2019年十一月，工信部公布了《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服务网点建设和运营指南》（下称《指南》），要求新能源汽车生产及梯次利用等公司依托回收服务网点加强对本地区废旧动力蓄电池的跟踪。《指南》对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点的选址、布局、场地、设施、安全管理、环保等提出了具体要求，同时对退役动力锂电池包装、贮存、运输等细节进行了规定。《指南》将电池回收服务网点分为收集型网点和集中贮存型网点。收集型回收服务网点的贮存场地面积应不低于10平方米，废旧动力蓄电池贮存量应不超过5吨；集中贮存型回收服务网点退役动力锂电池的贮存能力应不低于30吨，贮存场地面积、消防安全设施等应和贮存能力相匹配。这两类网点分工有所不同，收集型网点重要用于存放从车主手中回收到的少量动力锂电池；集中贮存型网点则是大批量动力锂电池的存储场地，用于中转、集中储运回收上来的动力锂电池。
2.包装运输要求
废旧锂电池属于一般工业固体废物，其包装运输管理虽然不像危废那般严格，但鉴于锂电池具有一定的风险，国家标准《危险货物品名表》将锂电池归类为第9类危险货物，应采用II类包装。在运输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运输条例》和《道路危险货物运输管理规定》，运输单位应取得危险货物道路运输经营许可证，运输车辆也应取得危险货物道路运输许可证，车况要达到一级标准，车辆驾驶员和装卸管理人员以及押运人员要取得相应从业资格证。此外，根据国家标准《车用动力锂电池回收利用管理规范第1部分：包装运输》（GB/T38698.1-2020），假如电池存在漏电、变形、起火、浸水等危险情况（B类电池），其包装运输还应有特殊防护措施。如，B类电池应选用包括但不限于防泄漏包装，绝缘包装、防起火包装、防震包装、缓冲包装等，包装容器应具有足够的强度；B类电池的运输车辆宜安装烟雾报置，运输时应备有封堵、吸附、人员防护等材料和收集容器，收集泄漏物，防止运输过程中出现污染。
3.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要求
根据《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管理暂行办法》规定：汽车生产公司承担动力蓄电池回收的主体责任，相关公司在各环节履行相应责任。汽车生产公司应建立回收服务网点，负责收集废旧动力蓄电池，集中贮存并移交至和其协议合作的相关公司。鼓励汽车生产公司、电池生产公司、报废汽车回收拆解公司和综合利用公司等通过多种形式，合作共建、共用废旧动力蓄电池回收渠道。鼓励汽车生产公司采取多种方式为新能源汽车所有人供应方便、快捷的回收服务，通过回购、以旧换新、补贴政策等措施，提高其移交废旧动力蓄电池的积极性。按照工信部的设想，以整车公司为回收责任主体，通过旗下经销商网络和售后服务网络，将回收渠道全面铺开，在全国各地建立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点，从而实现和新能源车主的直接互动，更加有利于动力锂电池的回收。
二、当前退役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点建设面对的问题和挑战
1.回收网点投入大，收效低
根据《指南》要求，建设一个回收服务网点要满足厂房、设备、安全、环保等一系列条件，日常也应有专人管理和维护，这些都须持续投入资金，假如没有一定的退役电池回收量做支撑，必然陷入亏损境地。然而实际情况是，退役动力锂电池大量流向了"小作坊"等非正规渠道。这些"小作坊"由于缺乏监管，厂房简陋、作业方式简单粗暴，甚至偷税漏税，人工、财务、固定资产投入等成本很低，因而可以通过更高价格收进退役动力锂电池，最后仍能维持较高的利润。有行业人士预计，正规网点回收到的电池只占市场的20%左右，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正规公司的回收服务网络无用武之地，空置率高，投入产出比极低，因此车企投入积极性不高，回收公司也无力承担长期的亏损。
2.回收网点数量多，质量不高
根据工信部数据，截至2021年九月，171家新能源汽车生产及综合利用公司已经在全国31个省区市设立了回收服务网点9985个。这些回收服务网点大多数由车企建立，其中又以4S店为主，少部分是由梯次利用公司建立。有关4S店来说，卖车和售后才是主业，电池回收业务只是副业，利润难以保证，有限的场地要展示新车、样车，很难有多余空间用于储存电池。根据有关媒体的调查，大部分由车企搭建的4S店回收服务网点都难以满足《指南》的要求，例如没有在营业场所设置提示性信息，更没有作业流程规范示意图，消防安全也很难达标……光鲜的服务网点数据背后，是低频次的回收业务量，大部分收集型回收网点开展正常的电池回收业务几乎无从谈起。
3.包装运输成本高
作为相对高密度的能量载体，动力锂电池在回收存放、包装、运输各方面存在着多重风险，每个作业流程和处理节点都需严格管控。根据国家相关规定，退役动力锂电池运输要专用车辆，特殊包装，成本高昂。很多公司抱着侥幸心理，一是嫌麻烦，二是为了节约成本，并没有按照规范严格执行，更遑论那些"小作坊"。另一方面，符合相关要求的运输公司和车辆在整个物流行业是非常稀缺的，很多时候对物流公司提出相关需求却只能得到"没有"的回答，退役动力锂电池包装运输的不规范已然成为行业内公开的秘密。
三、天能在退役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网点建设上的尝试
1.回收渠道辐射千家万户
天能自身渠道
天能作为电动两轮车电池领域的龙头公司，发展至今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拥有超3000家一级代理(共嬴商)、超40万家终端门店，建成了行业首屈一指的庞大营销网络。利用手中的渠道资源，打通回收的"最后一公里"，天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电动两轮车电池回收方面，天能的终端门店通过"以旧换新"将电池从消费者处收上来，再由当地共赢商收集并暂存，最后统一运送至天能综合处置基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回收网络。在汽车动力锂电池回收领域，我们也利用已有的相关相关经验和优势，创新性拓展回收服务网络，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我们扶持了一批有条件的共赢商，引导他们将现有存储场地改造成回收服务网点，该网点不仅可以存放新能源汽车退役动力锂电池，也可以存放退役电动两轮车电池乃至3C数码电池。这种模式不仅省去了重新租用场地、配置设备所需的大量投资，而且通过拓宽回收场景，丰富废旧电池回收种类，弥补了汽车动力锂电池回收量不足造成的困境。仅仅一年多来，我们已择优在中东部十多个省份签约了20余家共赢商成为我们的动力锂电池回收服务商，部分已经完成了网点的升级改造工作。更多的共赢商也表达了合作意愿，为下一步的规模化扩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外部渠道
除了利用天能自身的渠道优势，我们也在发掘各地现有的回收网络资源，寻求和他们建立合作。比如每个城市都有一些以回收废铜烂铁为生、我们俗称的"破烂王"，他们在当地深耕多年，有现成的回收渠道和存储场地，也往往能掌握当地动力锂电池退役的第一手信息。有关退役动力锂电池，他们虽然有回收的意愿，但却又因为信息的匮乏不敢收、资质的欠缺不能收。通过和天能的合作，天能可以在电池定价、资质完善、网点改造等方面给予指导和支持，引导他们走向合规化，进而成为天能在当地的回收网点。通过这种互通有无，我们将回收服务网络下沉，延伸到了城乡的每一个角落。
互联网渠道
在互联网时代，线下回收已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如何打通互联网回收渠道一直是我们思考的问题，为此天能也进行了一些探索。例如，我们开发了"天能云回收"App，目前已在两轮车电池回收业务上全线铺开，消费者通过APP可以进行旧电池的抵扣和新电池的下单操作，然后到就近的天能终端门店完成新电池安装和旧电池移交。在此过程中，天能会从新电池的销售利润中划出一部分补贴废旧电池回收，提升消费者的参和积极性，从而防止旧电池流入非正规渠道，目前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通过这款App，我们在行业内率先实现了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互联网回收新模式。为了在汽车动力锂电池回收领域复制这一模式，我们正在和新能源汽车公司洽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新能源车主同样可以线上预约，然后到就近的4S店完成动力锂电池的更换和回收，再也不用担心旧电池不知如何处置以及回收价格不透明的问题。此外，天能还和国内知名的数码产品网上回收平台——"爱回收"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双方不仅在3c数码电池回收方面进行着紧密合作，还合作涉足新能源汽车回收拆解业务，进而拓展到动力锂电池回收的赛道。
2.处置链条形成科学布局
回收服务网点的用途毕竟只是收集和暂存，处置端作为回收服务网络的终点站，同样发挥着不可或缺的用途。科学合理的处置链条能够帮助公司降低物流成本，提高回收时效性，进而提升行业竞争力。天能目前在浙江湖州建有2.3万吨/年处理能力的综合利用厂，集梯级利用、干法破碎、湿法冶炼三大处置能力为一体。在未来3年的规划中，我们将会在新能源汽车重要集中地——华北、华中、华南、西南四大区域各建立1个以干法破碎为主、兼具物流中转功能的动力锂电池处置基地，就近接收该区域回收服务网点收集的退役动力锂电池。同时在华东区域进一步扩充梯级利用和湿法冶炼产量，达到年处理退役动力锂电池10万吨的规模。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种布局，来实现资源循环利用效率的最大化以及经济性和高效性的统一。
3.自有物流确保安全畅达
假如说回收服务网点和处置基地是一个个孤立的"点"，那么还需一条条"线"将其连接起来才能构成一张健全的回收服务网络，这一条条线便是物流。我一直很欣赏京东的自有物流模式，当初为了提升消费者体验，京东贴了很多钱去做这件事，现在已然成为京东旗下重要的业务板块。天能做自有物流有着自身独特的背景，天能目前每年卖出3亿多只电池，营销渠道几乎覆盖到全国每一个乡镇，如何保证物流的时效性和安全性，有关业务部门来说一直都是极大的考验，于是天畅供应链应运而生了。天畅供应链作为天能旗下物流平台，承担着集团内几乎全部的物流运输任务，涵盖形形色色上百种货物，其中不乏废旧蓄电池以及硫酸等危险废物或者危化品。针对退役动力锂电池的运输，天畅供应链定制了专用车辆，在安全性设计上进行了特殊考虑，例如在车上配置了烟雾报置和危险电池防爆箱，能够有效阻断运输途中可能发生的安全和环保风险。同时能够根据客户的需求，随时供应回收服务，降低客户长时间存储的成本和风险。虽然这样做成本高了些，但我们认为是值得的，任何投入都是相对的，一次事故可能让前期所有的获益毁于一旦，为了眼前利益而投机取巧，往往得不偿失。
结语
动力锂电池回收作为新兴行业，问题和挑战不可防止，要产业链上下游公司共同努力，相向而行，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问题，用创新的思维来解决问题，服务好国家战略的同时一起把蛋糕做大，才能为行业注入可持续发展的源泉。天能作为工信部认定的动力锂电池回收"再生"和"梯次"白名单双证持有公司，肩负着特殊使命，愿意身先士卒，和行业伙伴一道，为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保驾护航，助力国家"双碳"目标的早日实现，让蓝海更蓝，山水更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