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与宁德时代合作开发系列品牌EQ新能源汽车，是否意味着公司通过二年的生产验证未达到预期目标而被淘汰出局？”
八月六日，在奔驰宣布与宁德时代达成深度合作之后，有投资人就科创板动力锂离子电池第一股孚能科技（688567）的前景发出疑问。
孚能科技于七月十七日上市，这家我国动力锂离子电池公司此前重要向北汽、长城等本土公司供应电池，市场份额较低。孚能科技能成为我国科创板第一股，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来自奔驰的背书。此前双方多次传出绯闻，今年七月三日，梅赛德斯-奔驰正式宣布入股孚能科技，持有其约3%的股份。
但是，奔驰入股孚能科技一个月后，又宣布与宁德时代深化合作，宁德时代成为奔驰电动汽车品牌EQ的头部供应商。尽管孚能称与奔驰的项目进展顺利，按照项目计划的量产时间为2021年。但是，奔驰牵手宁德时代的消息，仍然会让孚能科技的身份显得尴尬，也让投资人出现担忧。
“一家车企不可能只有单一的电池供应商，这样的风险实在太高，不利于控制成本，也不利于自身的进步。选择两三家以上的供应商，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八月十日，一位国内某电池公司的研发人员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奔驰和宁德时代深化合作并不奇怪，双方此前就已有合作，北京奔驰生产的EQC搭载的就是宁德时代的电芯。
作为电动汽车的核心零部件，动力锂离子电池已经成为车企们电动化布局的关键环节。面向我国市场，众多跨国汽车集团也开始选择和我国的本土电池公司进行深入的合作，甚至战略性地入股。但是，即便如此，从大众和戴姆勒一系列的举措来看，跨国车企更愿意在我国选择几家供应商，来保持供应链的抗风险性。
跨国车企在华选择多家供应商，将给头部的电池公司带来危机意识，同时也会给二三梯队的公司带来活下去的机会。但是，跨国车企操纵“平衡术”背后的深层目的，则是为了让自己在产业链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和议价能力。
合作的“艺术”
与技术水平更高、成本控制能力更强的电池公司合作，是跨国车企在华选择电池供应商时衡量的重要指标。宁德时代，自然也就成为车企眼中的“香饽饽”。
除了国内主机厂之外，主流的跨国汽车集团目前基本上都已经与宁德时代达成合作。包括德国三大车企大众、戴姆勒、宝马，日本三大车企丰田、本田、日产，法国最大车企PSA，韩国巨头现代汽车，美国的通用和特斯拉，以及捷豹路虎、沃尔沃……
在动力锂离子电池行业，已经形成明显的“二八定律”，少数的几家头部公司，占据着大量的市场份额。近几年，宁德时代在国内的市场份额均在四成以上。随着市占率的不断提高，宁德时代在规模效应下能够进一步分摊成本，也在与主机厂的合作过程中提升了自己的话语权，拥有更高的议价能力。
不过，有汽车行业专家表示，供应商手中的话语权过高，也会让车企在合作的过程中担心陷入被动。因此，大部分汽车厂商都会选择两家以上的供应商。事实上，在2019年，在国内也只有华晨宝马及少数造车新势力的电池100%来自于宁德时代。
有关准备在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大展拳脚的跨国汽车集团而言，电池供应环节的稳定至关重要。动力锂离子电池厂和主机厂之间并非是简单的零部件制造与装配整合的关系，动力锂离子电池作为新能源汽车的核心部件，是主机厂定向开发中的重要一环，要公司之间不断交换测试验证数据，提升电池稳定性。动力锂离子电池公司在服务整车厂的过程中，可以积累下大量的实践数据与解决办法，庞大的数据库将为后续的研发供应重要的支撑。
无论是大众还是戴姆勒，战略性入股我国二三线电池公司，一方面是为了稳定自己的供应链体系，另一方面则是让自己在与其他电池公司合作时，拥有更多的谈判筹码。
“考虑到我们对电池的巨大需求，我们要多家供应商的格局，同时也是在控制供应链的风险。”五月二十九日，大众我国CEO冯思翰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
根据大众的计划，到2025年，大众在华要新增100Gwh的电池容量，仅靠一个电池供应商无法满足这样巨大的需求。有关MEB平台的第一波产品，宁德时代是电池的重要供应商。在MEB平台后续的产品当中，国轩高科也会发挥重要用途。
“对体量较少且重要聚焦在高端产品线的奔驰来说，之所以入股孚能，一方面，或许是因为的确看中了孚能在三元软包上的技术水平，另一方面，也希望借此在与其他电池厂的合作中有更多的谈判筹码。”有汽车行业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二三线电池公司夹缝求生
经过几年市场化的竞争之后，国内的动力锂离子电池行业的格局已经初步形成，“结构性产量过剩，但优质产量不足”，经历过一轮优胜劣汰后，形成了宁德时代和比亚迪两家龙头公司领跑的局面，但二三线电池公司的生存环境并不乐观。
对国轩高科和孚能来说，分别与大众和戴姆勒这样的跨国巨头合作，是其重获市场机会的重要途径。
与头部电池公司的高盈利性相比，二三梯队的经营情况并不乐观。例如，2017年至2019年，孚能科技的营收分别为13.3亿元、22.7亿元、24.4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826万元、-7821万元和1.3亿元，扣非后为930万元、-1.98亿元和979万元。
同时，孚能科技的客户结构较为单一。2019年最重要的客户是北汽集团和长城汽车，其中，北汽集团采购额为11亿元，占比为47.58%，长城汽车交易额为5.6亿元，占比为24.37%，二者合计超过七成。但是，长城汽车已经成立了自己的电池子公司，北汽集团今年又与SK达成合作。这都会给孚能科技的未来前景带来重大的不确定因素。
从行业的发展趋势来看，动力锂离子电池行业的比拼，已经从最初简单的成本竞争，变成同时要求高技术、低成本的充分竞争阶段。
事实上，大量三线本土电池公司存在过度依赖一到两家主机厂的问题。不过，随着不少主机厂有意识地培养B点或C点供应商，来提高自己在电池领域的话语权，这将给三线电池公司带来新的机会。
但是，除了要与宁德时代、比亚迪等头部公司竞争之外，大举进入我国市场的日韩动力锂离子电池公司，凭借自身的技术优势以及产品综合竞争力，也会让三线公司的生存环境更加困难。主动拥抱一家实力雄厚的主机厂，或许是这些公司更好的出路。
（作者：左茂轩编辑：张若思）
